【宜嘉】Almost A Love Story(下：第二部分）
平行世界au
马克从小生长在台湾，后移居LA，嘎从小生长在香港，均为家中独生子。
纯属虚构
Almost a love story，是陈可辛执导电影《甜蜜蜜》的英文片名
BGM：《Where is lover》——郭采洁
提要：依旧是只有肉渣，不过play比较特别，见家长，前任危机，以及依然拖拖拉拉没有完结......
10.
计划赶不上变化。
一年前刚刚踏上美利坚土地的王嘉尔怎么也不会想到，自己会在这里遇见段宜恩，也不会想到会和段宜恩发展成为恋人关系。
到如今，他又要为这个人留在这片土地。
八字没一撇，王嘉尔先被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，他蜷缩在沙发上，双手抱双腿顺势一倒，吱吱喳喳喊着：“为爱成痴呀。”
段宜恩看得头皮发麻，他伸手一捞，一点气力都没费，那人就顺势栽到自己怀里，像是早就等着这一遭，已然摆出了讨糖吃的神情，段宜恩扣住怀中人的下巴，讲：“好，那第一步，你现在成绩怎么样？需不需要刷分？想做什么？有没有一份现成的英文cv可以给我先看一下？”
王嘉尔使劲摇摇头：“大概明天才会知道，明天才会有。“讲话间已然解开段宜恩三个扣子：”不把我伺候好，明天也不告诉你。“
段宜恩讶异：”到底是谁需要留下来？你真是不知愁。“
王嘉尔撅起嘴，段宜恩知道他摆出这个样子，不是不满意，就是要讨吻，或者兼而有之。
果然不出所料，那人讲：”可我现在不想想那些。Live for now，all right？别废话，低头，吻我！“
段宜恩觉得这个人真是跋扈极了，有时自己也讲不出王嘉尔到底是霸道的样子很可爱，还是可爱的样子很霸道，在他就要被自己绕进去的时候，领口被人揪住，嘴也被堵住。
段宜恩觉得以这个姿势接吻，他的肩膀颈椎腰椎都受不了，于是趁着喘气的间隙把人捞起来半推半搡着往卧室去，最终压在床上。
昏天暗地中，段宜恩往床头摸去，除了润滑剂还摸到一个小小的盒子，抬头看去原来是去日本旅游时带回来的酒心糖，一颗颗颜色清浅半透明，入口即化，甜中带着酒的辛辣，段宜恩望住王嘉尔的脸，那个人眼下红红，神情懵懂，引人犯罪。
王嘉尔觉得段宜恩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，忽觉自己处境很危险。
当两颗糖被塞进身体里时，王嘉尔几乎要哭出来，这种被欺负的羞耻感让他脏话连连，英语，广东话，想到哪骂到哪，段宜恩由着他骂，只是握紧了他的脚腕，让他想踢没处踢，而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则在他的身体里。
段宜恩凑到他嘴边边吻他边讲：”嘉嘉，你里边可真暖，糖全化了。“
王嘉尔这回真的哭了出来。
他想：真是太TM欺负人了。
其实段宜恩并不担心王嘉尔的留美问题，他了解王嘉尔，这个人做事雷厉风行，从不瞻前顾后，又很聪明，还八面玲珑，到哪里都能迅速扎根。
所以当王嘉尔拿到offer的时候，他一点都不惊讶。
他一点都不惊讶，只是心里好像悠悠荡荡间忽然有了着落，这种踏实感让他的思绪忽然飞向很远。
这回他惊讶了，惊讶于自己会想到那么远的未来，而未来里王嘉尔的样子是那样真切
11.
最近王嘉尔常挂嘴边的是：”钱不好赚“”搵食不易“”How fucking difficult it is to make money！“
用哪种语言讲便用哪种语气。
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下班晚，晚饭常常随便点些外卖，再互相交流一下白天工作时的见闻便差不多到了睡觉时间，睡着之后，王嘉尔经常越睡越缩做一团。这一晚，段宜恩迷迷糊糊醒来，发现旁边枕头是空着的，他往下一摸，王嘉尔的脑袋正抵在他的胃上，一双脚都在床外，他把王嘉尔挪到枕头上，忽然听见王嘉尔在说话。
他说：”Mark哥哥，我研二那会真是辛苦你了，一边工作还要一边哄我。“
段宜恩觉得惊奇，他凑过去，发现王嘉尔呼吸匀长，并没有睁眼，他觉得可惜，应该让王嘉尔再讲一遍，录下来。
段宜恩很久没有休假了，他在等王嘉尔的年假，刚刚工作的小孩不好一开始就请假。好不容易捱到两人拼凑出共同假期准备出去玩一玩，段宜恩却在这时接到了身在纽约的父亲的电话。
王嘉尔瞪大眼睛：”你爸给你添了个小妹妹？“
段宜恩本来就是段父老来得子，这会儿又多了条新生命，难怪王嘉尔惊讶。
”你爸可真是太厉害了，六十五了还可以让人大肚子。“
段宜恩正色：”去了别乱说话。“他可怕极了王嘉尔这张童言无忌的嘴。
没想到王嘉尔还是想说什么拦都拦不住。
段宜恩在一边逗小妹妹，王嘉尔一脸真诚看向段父：”Uncle Tuan，您可真厉害。“
段父反应两秒钟才明白王嘉尔说的是什么意思，反应过来后惯常开玩笑："Mark说不定比我更厉害。”
王嘉尔笑了，笑过之后慢慢觉得有什么不对劲，之后老走神，都被段宜恩看在眼里。
两个人在百老汇排队，等音乐剧开场。
上千美元一张票说订就订，这时才看出两位是贵公子，可平日里惯常要在办公室吹过凉的冷气。
段宜恩自己倒无所谓，只是觉得王嘉尔如果当初回港，便可以少吃很多苦。
王嘉尔是个有一说一的人，当初告诉父母自己要留在LA时，便把一切都和盘托出，王生王太也是出乎寻常冷静：好，不拦，祝感情顺利，请在美利坚自食其力吧。
想到这，他握住王嘉尔的手：“我明天就同我爸讲我们的事。”
王嘉尔拿着票扇来扇去，又不热，也没有虫子，也不知道在扇些什么。
“算了吧，可别吓到他老人家，老来得女，刚得个惊喜，结果知道段家要无后，又得个惊吓”
段宜恩把那张晃来晃去的票从王嘉尔手中抽走，两张都归自己保管：“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。”
王嘉尔有点生气，甚至没注意到队伍往前走了走，他还留在原地：“讲道理的人怎么会把儿子一个人留在香港，自己回台湾离婚？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？“王嘉尔清楚记得多年前，那个握着电话讲”怎样都好“的少年，那时候他想走进段宜恩心里却不能。
王嘉尔想到这就生气：”只怕如果你爸不同意，你也会顺着他的心意和我分手吧。你向来......“
段宜恩没给他说完的机会，把人搂过来就亲吻，他要堵住那些坏言语，坏思想，坏情绪，周围人都感叹，看什么音乐剧，人间自有罗曼蒂克。
过了一会儿，段宜恩被人敲肩膀，这才从一吻中惊醒，回头看是一位太太，她温柔提醒他看前方，这才意识到队伍因他们空白了好长一截，两人拉着手往前赶，满脸不好意思。
王嘉尔有一班老友在纽约，知道他来一定要约出去逛一天，王嘉尔叫他一起去，他摇摇头：你们好好玩，晚上早点回来，纽约很乱。
落了单的段宜恩敲开了父亲家的门，开门少妇是他父亲的现任妻子，这么大的宅子，不用佣人，她喜欢亲力亲为，真是难能可贵，段宜恩觉得她确实比妈妈更顾家。
”Mark，今天你的那位朋友怎么没和你一起来？“
”他约了朋友，爸爸在干嘛？“
”还能干嘛，每天对着你妹妹傻笑。“说完马上感到自己可能失言了：“Mark，我......”
段宜恩朝她笑，是在安抚她的神情：“我也喜欢妹妹，她多可爱，是我们家的安琪儿”
段太太一颗心算放下。
“无事不登三宝殿”段父打量着自己的儿子
“彼此彼此，您不也是有了小妹妹才叫我来纽约。”
“你说话凭良心？我有叫你过来，你总说在上班”
“确实在上班”
“这回没有上班，很好，Jackson也没有上班。”段父放下手中茶杯：“你们在同一家公司？”
“没有”段宜恩反而拿起桌上摆好的茶，掀起盖闻了闻。
”我们是约好一起请假，打算出门旅行的。“
”哦，看来是我妨碍了你们“
”说不上妨碍，嘉嘉说他也想看看我的妹妹，看她会不会和我长得很像。”
段父抬头看向段宜恩，他注意到那个称呼。
段宜恩迎上父亲目光：“嘉嘉说，我妹妹比我长得好看。”
段先生恍了好几秒的神，忽然点点头：“哦，其实同你小时候很像的，应该带他来家里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，他就不会这样说了”
“原来当初从台北搬来这里，您还带了相册”
“我和你妈妈各留一本你小时候的照片，我还从她那本里拿了几张我最喜欢的。”
段宜恩感受到一种很遥远的痛，钝钝的，也不知道是疼在当时的他身上，还是现在的他身上。
”爸爸“段宜恩突然从沙发上起身，走到父亲身边跪下，他握住父亲苍老的手，而这双手往后缩了缩。
“Mark，我不想知道。”
“但您已经察觉了不是吗，我和嘉嘉在一起了，我爱他。”
“你现在这样，是想要我同意？”
段宜恩没说话，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。
“如果我说不可以呢。”
“那我也说不可以，我不可以和他分开。”
“你以前很听话的”
段宜恩讲：“我很庆幸以前的自己每一次都听话，现在才可以理直气壮的不听话一次。”
段先生显然是没反应过来，然后忽然笑起来，很爽朗的笑，落地窗外正在给花浇水的段太太听见，回头去望屋内的情形，一颗心算放下一半了。
“Mark，这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，和Jackson学的？”
段宜恩点点头：“他教会我很多。”
“我知道，这是你的决定。我已经这把年纪，就算你愿意结婚生子，我也有可能看不到那一天。但你现在认为没错的事，不代表将来的自己会认同，你要为将来的自己负责任。”
“爸，live for now，活在当下，我只对现在的自己负责。您也是，要学会放宽心。”
段父知道自己再多一句也不能讲了，他叹一口气，或者也可以说是舒了一口气："有空带他来看你小时候的照片，你们兄妹简直一模一样。“
王嘉尔看到段宜恩向他走来，莫名有点紧张。他小跑过去，嘴里嘟囔着：”我自己回去就好了，怎么来接我？“
”纽约太不安全了。“段宜恩把那个人的手揣到自己兜里。
”你来了纽约就安全了？你是蜘蛛侠？美国队长？”王嘉尔语调越来越轻快。
”我只是王嘉尔的男朋友，纽约的事我管不了，但王嘉尔的安全，我还是可以保障的。“
”切！“王嘉尔扁扁嘴，努力把自己一张几乎要笑开花的脸往衣领子里藏。
”嘉嘉“
”嗯？“
”我爸说，我小时候长得和妹妹一样好看，要你来家里看照片。“
”现在嘛！“
”明天，别着急“
12.
那天是蛮有意义的一天，星期五，段宜恩升职，王嘉尔过24岁生日，两个人想了半天怎么庆祝，最后因为太懒了，决定都在家里解决，买了蛋糕，吃了一顿没有烛光的烛光晚餐，然后好好地爱了对方一番就相拥着睡去，本来是很舒心惬意的一晚，全被凌晨两点的紧急敲门声打破。
王嘉尔骂骂咧咧，下床趿上拖鞋，脚步声足够气急败坏：”敲敲敲，敲咁急，赶住去投胎咩？！“
刚要开门，被段宜恩拦住：”都不问问是谁？“
”係边个？！“王嘉尔扯着嗓子喊，生气起来全是乡音。
冇人应。
段宜恩叹一口，去看猫眼，只能看到似乎有人倒在他家门边，露出一双孤伶伶高跟鞋。
和王嘉尔讲后，王嘉尔有点怕，鬼故事看多了。
最终还是谨慎打开门，谁知躺着的人听到开门声摇摇晃晃坐起身，满身酒气：”Mark，怎么......这么久才给我开门？“
王嘉尔回头看段宜恩，而段宜恩的目光越过他看向身后：“Joyce？你怎么在这？怎么醉成这样？”
“Mark，我没醉，抱抱我，我好冷。”女孩子的脸被冻得通红，糊了一脸泪水，眼睛里一点内容都没有，一直在讲，抱抱我，抱抱我。
王嘉尔把门关上靠在门上：“有什么要解释的吗？”
“前女友”Mark使劲抓了抓头发：“她现在应该在温哥华，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，为什么会喝醉，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。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。”王嘉尔笑笑，他不知道自己笑得比哭难看：“因为她以前住在这里。”
段宜恩点点头。
王嘉尔怔住一会，讲：“叫警察？”
段宜恩犹豫了一下。
王嘉尔叹口气，抬手整理了一下段宜恩的头发，回身开门，蹲下去捞瘫在地上的女孩子，段宜恩要帮忙，被王嘉尔打开了手。女孩还在喊，Mark，抱抱我。
王嘉尔心里千回百转，一万句脏话憋在胸间却骂不出口，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骂女孩子，于是只能拍拍她：”好好好，Joyce，我在抱你。“他把女孩子放在背上，给了段宜恩一个眼色，段宜恩让开身，看王嘉尔把Joyce放在了沙发上，替她脱掉鞋，盖上毯子，但凡他有一点想靠近，王嘉尔都会马上用那双大眼睛狠狠瞪他。
折腾了很久，两个人终于又躺在床上时已经天光微亮，王嘉尔明显不再像以前那样整个人挂在段宜恩身上，而是隔开了一点距离，但并未转过头，像是明明不开心，却又不愿意表现出来。
王嘉尔一点睡意都没有，半晌憋出一句：”心疼了吧？“
”谁？“
“Joyce”
“不”
“说实话”
“我们很多年没联系了，再见以这种方式，有一些尴尬，别的我说不清。”
“说不清？”王嘉尔偏头看他：“你真是一如既往，一句都不肯骗我。”
段宜恩侧过身，手撑着头，他仔细打量自己火冒三丈的爱人，他讲：“我有可以说清的。”
“什么？“
”我很心疼你。“
”什么“
”我心疼你，你根本不想让她进这个家门，但你太善良了，又不得不让她进来。人做违心的事，就是在伤害自己，我看着你伤害自己，很心疼。“
王嘉尔眨巴眨巴眼睛，声音凉凉的：“你真的不心疼她？我可是很心疼啊，最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了。”
忽然又问：“你说我们明天早上起来，她会不会就已经走了！”
心里想：那样最好不过
段宜恩笑：“总之在她走之前，我什么都没权利说，什么都没权利做，全听你指挥，放心吧。”
”嗯，你有这个觉悟是最好的“
结果是第二天早上，他们起床后，Joyce还没醒。
段宜恩怕大家待在家里尴尬，便载着王嘉尔去外面散心，开着车在LA随便逛，反正这座城市处处都是风景。
傍晚，他们到家，王嘉尔开门时心里默念了几句：”千万是已经走了。“
结果推开门闻到一阵食物香气，是中餐的味道。
Joyce把客厅收拾得很干净，又做了很多菜，都是王嘉尔会吃但不会做的菜。
Joyce也不像昨晚看起来那样狼狈，整个人收拾好，美丽大方。
”对不起，我只知道Mark爱吃什么，就都做了Mark爱吃的，相信华人的口味应该都是差不多的。“
她语气温温柔柔的，但是这话王嘉尔听着觉得很刺耳，他和段宜恩平时都吃很美式的东西，倒不是他们有多爱吃，只是平时很忙，只能吃这些。
如今他才知道，段宜恩和Joyce在一起的时候，胃应该受到了很好的照顾。
”多谢你。“王嘉尔夹了一只虾放到嘴里，心里叹气又感慨：”真TM好吃。“
Mark全程话不多，确实做到了他昨晚的承诺，Joyce本来有很多话想对Mark讲，可看他那个样子明显对她的事不感兴趣，一颗心慢慢灰下来。
她今天看到卧室里只有一张双人床，床头，墙上满是两个人的合照，冰箱里各种巧克力，她知道Mark是不爱吃这些东西的。
她猜到两人的关系了。
她该走了，Joyce很庆幸昨晚开门的有两个人，因为，她始终觉得一条路只走一次就好，不必再回头，想回头的时候都是不清醒的时候，比如喝醉酒的时候，失恋的时候，想清楚后就应该重新出发才对。
段宜恩出去发动车子，两个人准备送Joyce去机场。Joyce在玄关处换鞋，换她那双孤伶伶的高跟鞋，王嘉尔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，递过一双平底芭蕾鞋。
”还是穿这个吧，在机场崴脚会很丢人。“
Joyce接过鞋，说声谢谢，看王嘉尔提了一个大包，她问：这里面是什么？”
“女生的东西，都在一个柜子里，是你之前留下来的吧？”
Joyce有心逗他：“我要说不是我的呢？”
王嘉尔蹲下偏头看她，Joyce瞥一眼，觉得那真是非常可爱的神情了，她以前以为段宜恩不喜欢可爱的。
王嘉尔此时的声音冷冰冰，和外表不怎么相符：”是你的你就拿着，不是你的你就扔了。“
Joyce穿好鞋，站起身，王嘉尔也起身。
她接过王嘉尔手里的包：”这鞋子这么合适，当然是我的。“
”旅途愉快。“
王嘉尔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一声谢谢。
”祝你们幸福“
她却这样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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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心糖是六花亭的，对不起吃过这个糖的各位，以及将来会吃这个糖的各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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