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虫绿】加州旅馆（一发完）
赠亲爱哒@贝尔朵莉切 ，一个小小的故事，爱你😙
文章题目和文章没有任何关系，只是觉得这首歌好听
BGM：加州旅馆
1.
Peter Parker第一次在天台上见到Harry Osborn的时候，不过19岁的年纪，每天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，总觉得老之将至。
Harry Osborn第一次在天台上见到Peter Parker 的时候，已经垂垂老矣，驼背，瘦弱，抽一口烟像是要把整个肺咳出来，但Harry还是要抽。
很久以后Peter说：“你知道吗？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被你的眼睛吸引住了，不管那时你脸上有多少皱纹，可我看到那双眼蓝得透亮，是少年人的眼睛。”
Harry笑笑：“你知道吗？如果不是那会儿你恰巧推开了天台的门，过来和我说说话，可能我们就要换一种方式相识了。”
“什么方式”Peter悠悠问。
“你会在电视上看到新闻：今日傍晚7时许，帝国大学内，一位老人高空坠亡。“
Peter坐起身来：“你那时去天台是要自杀？”
Harry点点头。
“你以前从来没说过。”
“有什么好说的”
良久，Peter问：“为什么？“
“那个时候，活着不快乐”
“......那现在呢？“
“明知故问”
2.
初识的那天，他们在天台聊了很久，相见恨晚，Harry为老不尊，还要拉着Peter去喝酒，Peter不够法定年龄，便由Harry出面买酒，他们喝得酩酊大醉，在马路上东倒西晃，Harry的证件在口袋里摇摇欲坠，Peter看见后帮他放好，想想又拿出，举起来夸张地看。
Harry也同样19岁。
Peter揉揉眼睛，觉得自己一定看错了，Harry一把将证件抢回。
“就当你今晚见鬼了，好不好？”Harry眼角疑似有泪，风一吹又什么都不见了。
从那以后，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，Peter也知道了Harry确实和他同龄，只是先天疾病让他一出生身体机能就衰弱如老人。
Harry的爸爸是一家生物公司的总裁，这些年来一直在试图研制能够治愈Harry的药，不过Harry并不对自己报什么信心。
Peter想要鼓励安慰他，可是被Harry拒绝了。
“那个时候，其实我只是想要被人平等对待”很久很久以后Harry这样说。
“我永远不可能像对别人那样平等对待你”Peter如是回答：“因为我爱你”
“你爱那个时候的我？”Harry想想又摇头：“不，那个时候你爱我？”
Peter点点头。
Harry哭了，一哭就停不住，像天在下雨，哽咽变呜咽，是一场雷阵雨。Peter搂过Harry，替他擦泪，在怀里轻轻晃。
3.
他们大学毕业的那一年，Harry说他爸爸研制出了能治好他的药，不过要封闭治疗很久，一年，两年？最多不超过两年吧。Peter说好，等你病好了，我们就像之前约定的那样去环球旅行。
一转眼十二年过去了。
这十二年间，不管Peter怎么努力，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关于Harry的消息，这期间他换掉了两份工作，结过一次婚，又离了婚，然后他就35岁了，夜深人静时，他觉得自己这十几年里仿佛做了一场梦，好像得到了什么，然后又都失去了。他和十九岁那年一样，晚上睡不着，早上起不来，但这一次他知道，自己是真的老之将至了。
他决定一个人去环球旅行。
旅行的第一站是巴黎。
他在蒙田大道晒太阳，偏头看橱窗，巴黎最大的买手店里琳琅满目，一对光鲜亮丽的年轻男女是主角，女人坐在椅子上试细细高跟鞋，金发男人抽出一小条试香纸，喷一点香水轻嗅，下颌线条精致得不得了，Peter犹疑了一下，走进去，过三秒，上前揪住了男人的衣领。
很多年后提起这一茬，Peter还是心里有气：“我想打你一拳，可我又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不是完全好了，可不可以经受这一拳。”
Harry冷笑：“那会儿你未必打得过我”
而事实上，当时的Harry非常怂，他使劲掰着Peter攥着他衣领的手，心里想着我要装作不认识他，一张口却说出了心里话：”你是怎么认出我的？“
Peter的表情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恶狠狠过：
”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你“
这话说得难听。
Harry冷笑：“我可认不出你了，你老了这么多。“
Peter突然就如同脱力一般松开Harry：”你说的对。“
Harry有点不知所措：”我开玩笑的“
起风了，香水试纸如秋叶般在空中打了几个旋，将落不落，落地镜里，Peter的手紧紧扣着Harry的后脑，落下非常不好看的一个吻。
法国人见怪不怪，女孩子一边看热闹一边试鞋，漆皮镶柳钉的细鞋带一圈又一圈，要缠得好看才可以，最后还得在脚踝打个扣。
他们还没亲完。
4.
女孩子是Harry的表妹，受不了Harry和Peter两人间的低气压，第二天就打包行李跑路了。
Peter算是清清楚楚了解自己了。
从他见到Harry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喜欢他，不管是垂垂老矣还是年轻英俊，他向来只靠那双蓝眼睛来认那个人。
至于这十二年，他什么都不想知道，愿意糊涂些。
于是他们糊里糊涂在巴黎过了大半个月，床也上过几多次，直到Peter向Harry求婚，Harry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招惹他。
”本来想着睡你几次就跑路，你不亏，我也不亏“Harry讪讪。
Peter冷笑：”你不怕遭天谴？“
Harry耸耸肩：”我已经遭天谴了。“
”什么意思？“不祥的预感正阴凉凉地往Peter身上爬。
听着Harry的叙述，Peter仿佛看见Harry在一点点变年轻，变小，最后变成小小婴儿，再也睁不开眼睛。
“治疗失败后，我就知道我不能再见你了，再也不能了，”Harry一边讲一边切着盘中的牛排，动作娴熟，仿佛是在说“今天的牛排七分熟，刚刚好”
Harry顿一顿：“因为我爱你”又顿了顿，”那天，天台......总之，你对我很重要，我不能让你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。“
Peter有点慌，只能不停地点头，或者摇头。Harry忽然烦躁起来：”你说你，为什么要来巴黎！“Harry把刀叉一摔，叮当作响，”不吃了“
Peter结了账，默默跟在Harry后面回了酒店。
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，Harry听见Peter说：”我来巴黎是因为你曾经说过，等你好了我们要一起去环游世界，第一站就是巴黎，现在如果你还愿意履行这个诺言的话，就点点头，那我们至少完成这次旅行，分开还是怎样，就都放在这次旅行之后说，好吗？“
过了一会儿，Harry点点头，然后就沉沉睡去了。
再醒时已经是20个小时之后了，Peter叫醒他，说你再不醒我就要叫救护车了，赶紧收拾，去布鲁塞尔的飞机要赶不上了。
Harry起身，头沉沉的，花了10分钟才清醒过来。
他和Peter的环球旅行，就这样开始了。
5.
这些年，他们走过多少地方，Peter已经记不清楚了。
他只知道Harry越来越年轻，渐渐身量变得越来越小，甚至会尿床。
几年前，Harry最喜欢的一款香水出了复刻版，他牵着Harry逛商场时偶然看到，他问Harry，你还记得这个香水吗？小Harry摇摇头。Peter向空气中喷了几下，说：”这回呢？“
Harry此时是个五六岁的孩童，碎步跑着，张开双臂从香雾中跑过，这让Peter又想起了30年前他在巴黎遇到Harry时的场景，那时候那个优雅的男人轻轻摇着手中的香水试纸，修长的身段与多年前天台上那个佝偻的背影重合，那是他的Harry。
小小的Harry似乎对香味有点过敏，重重打了个喷嚏，Peter蹲下捧住Harry肉嘟嘟的脸蛋，替他擦拭脸上的鼻涕。
”这是我的Harry“
”Paris，kiss“Harry若有所思地看着Peter。
6.
前几天，Peter送别了Harry，小小的棺材和他放在上面的玫瑰枝一样长，Peter步履蹒跚，在墓地独自坐了一夜，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。梦里Harry是个生来就健康的孩子，聪明可爱，他们是邻居，从小玩到大，然后Peter梦到了那个天台，他打开门，Harry转身，佝偻瘦小的Harry长着一双少年人的清澈蓝眼，设想过千万遍，原来他还是最喜欢这个初遇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end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灵感来源于《本杰明巴顿奇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