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宜嘉】Daylight Saving（上部完）
前情回顾：上部：上
歌手段x演员嘎
也可以讲是，少爷段x明星嘎
年下
段家四个孩子，大哥段宜秋，大姐段宜春，二姐段宜夏，小弟段宜恩（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一个妈生的）
4.
王嘉尔拿到了那年的影帝，二十四岁的影帝，出道四年终于交出一份满意作品，段宜夏讲：你是当之无愧的四季映画的一哥。
王嘉尔摆摆手，讲还要多谢秋哥和阿夏你，不然我现在还在赌场发筹码。
段宜恩却总想起那日的同花顺，来得那样巧，王嘉尔刚出一手同花顺，那边电影男主角便敲定，仿佛是命里来的一样。
王嘉尔听过只是觉得好笑，看不出这个小孩儿平日总是酷酷的，迷信的样子竟然十分可爱。很久以后他才明白，段宜恩说得也不无道理。
那年五月的第一天里，让他功成名就的电影合约、同花顺以及那个男孩全部摆在他面前，堪称人生最经典的一刻了。
段宜恩果然念完高中就和家里人摊牌，讲要搞音乐，段宜秋气得捡最脏的话骂，他本来是要培养他细佬做左膀右臂的。
两个姊妹都是女人，做不了打打杀杀的事，手下再能干也不能全信，说不定是卧底。
条子的卧底还好，对家的针线才可怕，无声无息就可以把段家一窝端了。
十一年前段宜秋看到躲在台湾女人身后的六岁小男孩时就动了心思，到底流着段家的血，只要他接过来好好养活好好教，以后错不了，也是个独当一面的杠把子，还是他信得过的那种。
他要教他提刀做古惑仔，他偏要做万千少女偶像。
”不是偶像，是音乐人。“段宜恩不知好歹顶撞
”个屁音乐人，你脑袋坏咗啦？我拜托你醒醒！”段宜秋拍上桌子，手里要是有把刀定能把桌子劈成两半“谁教你的到底！谁允许你有这样的心思！”
段宜夏鼻间轻轻哼一声，是没忍住的笑，心想还能是谁教的，当然是她的摇钱树王影帝教的。
后来胳膊竟然拧过了大腿，段宜恩得到了自由身，带着吉他乐谱和行李离开段家，去闯新天地。
段宜秋放了狠话，姐妹两也不敢接济或帮手。
段宜恩知道，自己大哥霸王一样的人，允许他自生自灭就是最大恩典了。
只是，段宜恩心里清楚，他知道王嘉尔约了他大哥吃晚饭，然后第二天大哥就放松了口风。
想到这，男孩就胸口发闷，大哥为什么会那么听那个人的话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？这件事，在他胸口生生闷出一个结。
5.
影帝26岁生日，邀一班老友庆祝，有四季映画的前辈新人，也有他认作做契爷的老戏骨，还有特意为他南下的演员朋友，当然也有段宜恩，以及他专门为了段宜恩才邀请的音乐制作人。
希望段宜恩以后能为他写一曲歌名为《用心良苦》，王嘉尔望着段宜恩，不知不觉许下了生日第一个愿望。
Mark仔，争点气，别让你大哥看扁。
王嘉尔忙着叙旧，忙着回应每个Happy Birthday，也忙着用眼光在昏暗中寻找段宜恩，看到段宜恩在同本港著名混音师相谈甚欢，终于是有点放心。
段宜恩为了赶上王嘉尔的生日宴，赶完一场音乐会，连妆都未卸就急匆匆过来，到底是为了把礼物送到那人面前。
送的是什么王嘉尔都忘了，他只记得段宜恩小脸苍白，剑眉星目，清澈，秀气。
没想到小黑土豆长大了都幾靓仔，竟是实力偶像派。
6.
经过出道后默默无闻的两年，段宜恩突然就像一颗种子般突然冒了芽，然后势如破竹迅速生长，而此时的王嘉尔已是一颗大树，只是他有心荫蔽，段宜恩无心乘凉。
王嘉尔想，个仔够倔，黑道少爷身份不用也罢，连自己想在节目里提一下他都不允许，就这样怕人说闲话？有人帮是好事，段宜恩得学会利用身边的资源。
王嘉尔终有一天得闲，给小孩儿上了一节人情世故课。
段宜恩点着头，他想说实非我不懂。
只是单单是你王嘉尔不可以。
越是上心的人和事，越让他敏感脆弱。
能写歌词的人有一点好，就是一定了解并能正视自己的那一颗玻璃心。
而王嘉尔只是觉得，这孩子只不过是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境地罢了。
后来他们在一场颁奖礼上狭路相逢，王嘉尔的电影颗粒无收，段宜恩参与音乐制作的电影却大获全胜，王嘉尔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坐在那里，心里早就不爽，但谁让他曾是最佳男主角，还可以风度翩翩鼓掌与微笑。
戏里戏外，全凭演技。
直到段宜恩上台。
由于是表演嘉宾，段宜恩没有穿正装而是穿了浮夸亮眼的演出服，恢弘前奏之后，段宜恩一开口就知有没有。
王嘉尔是第一次听到现场版，以前他要去段宜恩参与的音乐会都被拒绝，段宜恩讲，等我以后开个人演唱会。
段宜恩太耀眼了，王嘉尔这样想。
大屏幕上的人眉眼精致，白得发光，声音低沉有魔力，原来希腊神话中那个用声音蛊惑人心的海妖塞壬，竟然是个男人。
王嘉尔还如痴如醉表情，直到大屏幕上切换到他的特写镜头。
第二天报纸上这样评价那个特写镜头的截图——
影帝也追星
王嘉尔和段宜恩，终于捆绑销售了一次。
电话那头是段宜恩闷闷的笑：“哥，你的演技去哪了？表情管理呢？”
王嘉尔反击：“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演技？”
段宜恩顺着他心意，没讲话，只是笑，透过电话也感受的到笑意。
7.
人开始有点红，便会被很多人惦记着，这个圈子就这样，王嘉尔是过来人，深深明白这一点。
他见到段宜恩身边开始出现不同的女仔，这家的太子女那家的少奶奶，推得掉吗，推不掉，也没人想推，大家都是体面人，一起吃顿版而已。
当初他王嘉尔不也是带着高中没毕业的段宜恩一起玩？
段宜恩是他幕后老板和顶头上司的亲弟弟，难得段宜恩觉得与他投缘，他便带他出去旅行，组队打机，去体育馆睇ball，一起听演唱会，全公司没人能同他一样与段家人走得那么亲近，因此他的资源最好。
只是后来他渐渐忘了自己的立场和身份，他希望段宜恩可以实现音乐梦想，为此他还去求段宜秋。
他的原则哪去了？
他知道，他太在乎段宜恩了。
为什么？
可能因为，最初那天在拉紧窗帘的昏暗房间里，背着书包的段宜恩推开了门，同时也把光带进来。
他不容许有一丝阴沉沉的影子投在段宜恩身上。
所以当他在酒局上看见有人为老不尊对段宜恩讲些玩味的话时，脸顿时黑了下去，一时间又看到了段宜恩握紧的拳头，像是要出手。
“Mark”
段宜恩听见王嘉尔喊他，犹豫一下，放松了姿态。
“添叔”王嘉尔凑过去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那咸湿佬的酒杯，并没有喝，自顾自讲：“您知不知道这个仔是哪位？”
阿添顿时收敛放肆眼光与表情，心里琢磨这回该不是摸了老虎胡须吧。“係边个啊？”小心翼翼问。
段宜恩心里叹了口气，心想王嘉尔到底还是要用自己黑道少爷的身份吓唬阿添。
谁知王嘉尔喝一口酒，清清嗓：”你不知道？他是本港最前途无量歌手。“
段宜恩惊讶看向信口开河的那个人，而那个人有意不看他，继续讲：”就是以后一票难求的那种，你三叔公七舅妈都托你要票但你根本要不到的那种。“
王嘉尔拿起段宜恩的酒杯递给他，又把两人酒杯碰在一起。
“当然了，今天这么一碰后，我保证以后怎么也会留多一张给你。”
段宜恩不是那种不上道的，王嘉尔这样用心良苦，他也不能令他失望，于是主动伸出手与那老头握手：“添叔。”
阿添手被摇晃，看看段宜恩，又看看王嘉尔，恍然大悟：“Mark是你的人？早说。”
王嘉尔这回真的不笑了："怎么会是我的人？你我都高攀不起。“
”真的高攀不起吗？“这会段宜恩坐在王嘉尔的车里吹冷风，望住驾驶座上那人侧影，那人揸车姿势小心谨慎，怪可爱的。
”什么？“王嘉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一会儿又反应过来，”哦——“
”当然高攀不起。你看，我还要给你做司机“
段宜恩闷闷笑起来，一发不可收拾，这才感觉酒喝得微醺。又听见那人讲：
”我劝你把拳头收好，多动动脑想怎样逢凶化吉。如果我不出声，刚才的事又怎样收场？本港弹丸之地，人挤人人挨人，说不定谁和谁就有关联。尤其是这个圈子，更是小到抬头不见低头见，做事前要把眼光放长远。”
竟然讲出这样一番大道理。
段宜恩整个人摊在座椅上：“看来你很有故事？”
“刚出道时也遇见过，还好你哥替我摆平”说到这王嘉尔想到一些不愿意提的往事，他调整心情又讲：“所以说，我今次也算是报恩了”
谁知道这个回答触碰到了段宜恩的痛处。
“你和我哥到底什么关系？”
阿秋对王嘉尔好到没话说，捧他，罩他，甚至听他的话，同意放自己弟弟去追逐音乐梦想，他们到底什么关系？
风言风语，他不是没听过。
“你以为是什么关系，不如说来听听？小少爷”王嘉尔把车停在路边，打量副驾的醉鬼。他知道段宜恩说得是什么，他对这个话题很敏感。
段宜恩没说话，有些话他说不出来，有些词也不愿用在王嘉尔身上。
比如情人，比如包养。
以前上学时，也是因为那次夏令时早下课的原因，段宜恩才知道家里时不时会有牌局，才知道王嘉尔这号人物，后来他哥几乎把他全权交给王嘉尔，怎么会这样信任？王嘉尔和段家实在走得太近了。
王嘉尔很生气，但是他还是耐心给段宜恩解释了：”曾经有一个富商对我动手动脚，我当时像你一样没头脑，当然是要揍他的，揍过之后没办法圆场，还是你哥义气，和那人讲，打你怎么了，这是我的人，然后就有人在这句话上做文章，妈的“
段宜恩好一会没说话，脸红到脖子根，小声讲：”是大哥作风。“
王嘉尔冷笑一声：”哈，可不是。后来找几个兄弟打了我一顿说是给一个教训，全身只留一张脸什么伤都没有，为的是不耽误上镜开工，可不也是你哥的作风？”
段宜恩听得一阵心疼，他双手捧住王嘉尔的脸亲吻，是并不温柔的怜惜，。
他没有心结了，借着酒劲，敢想敢做，一身段家人才有的匪气。
他把王嘉尔牢牢钉在驾驶座上亲吻，像是要拆吃入腹，王嘉尔偏过头那吻便落在脖子上，激得他瑟缩，王嘉尔想，还好玻璃够黑，还好这里是荒无人烟浅水湾，不然明日小报一定很精彩。
好不容易将人从身上扒下拉，王嘉尔问：“你这又是什么意思？你这一整晚都莫名其妙的，被那个咸湿佬调戏傻了？”
哪壶不开提哪壶，段宜恩有心气气他：“就是替我哥向你道歉，不应该那样打你。”
哥哥打人，弟弟用强吻来道歉？
王嘉尔一拳就招呼过去却被段宜恩握住。
“我喜欢你，我喜欢你，因为我喜欢你，很久以前就喜欢你”
是最甜蜜的求饶，最示弱的告白。
王嘉尔叹了口气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。
后来段宜恩又问他，大哥为什么那么信任你。
“因为你呀。”王嘉尔这样答
“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同你走的那样近，他希望你能多点快乐，所以总是拜托我。”
”这样说，你是不是能理解他当初为什么放你出去闯了？我根本没和他多讲什么“王嘉尔问，然后又讲：”实在是因为他疼你呀“
”有时间回家看看吧”
8.
那晚之后，两个人很久都没见，一方面是因为忙，另一方面是因为，彼此都没想好该以何种心情面对对方，何种身份面对对方。
王嘉尔很晚才拍完戏，回到家后根本就睡不着，今天为了抖擞精神喝了太多的咖啡。
他打开电视机，就看到了本港台一档清谈类综艺回放，嘉宾正是段宜恩，王嘉尔不由得紧张，因为他知道这主持人出了名的会玩，出了名的刁钻，他怕她搞段宜恩。
忽然又觉得自己在这瞎操什么心？这节目都录完播出来了，真是脑子不清楚。
主持人果然向段宜恩发难，她要他现场作一段曲子。
谁知段宜恩信手拈来，还有歌词。
“对你眷恋，就像夏日凌晨六点天空里，晨星眷恋朝阳[1]。”
是刹那交汇的喜悦。
王嘉尔一下子就懂得了段宜恩说的那种眷恋心情。
可主持人不懂，她只听出了八卦。
“哗，好有故事的样子，如果写好全歌，你想把它送给谁?”
段宜恩很狡猾，他讲：
“当然送给朝阳”
王嘉尔笑着摇摇头。
主持人又问，那取个什么名字好呢？
“Daylight Saving."
主持人摸不着头脑：“节省天光？”
“不”王嘉尔对着空旷的房间讲，“不是的，Daylight Saving Time[2]，夏令时。”
他们相遇于夏令时第一天。
王嘉尔拨通那个人的电话，嘟嘟声之后接通，男孩子声音沙哑，刚醒的样子，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担心：怎么了，这么晚打给我，出什么事了？“
“没有”他拎起外套和钥匙出门，“收拾收拾起床，我开车接你。”
段宜恩笑了：“干嘛，私奔？”
王嘉尔没理他的贫嘴，他讲：“去石澳。”
“去看凌晨六点的天空，晨星是怎样眷恋朝阳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其实这里几乎可以算是一个结局了，但接下来还有脑洞的其实，所以还没完，接下来会讲段家的一些事.......
[1]歌词来源，lana del rey的summertime sadness（Think I'll miss you forever
Like the stars miss the sun in the morning sky）
[2]Daylight Saving TIme，夏令时，香港是没有夏时令的，但确实会有夏令时和冬令时的不同课表安排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