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宜嘉】禁色——第三章
港风
黑帮大佬Mark x 谈判专家Jackson
3.
王嘉尔感冒了，海风吹的。
BamBam非说他是受了惊吓，偏偏他父母也这样认为，觉得他这份工太危险，死活不同意他再一个人住在外面，迫于压力，王嘉尔搬回了大宅，每天上下班都被父母强迫要自家司机接送，作息时间无比规律。
他也确实应该收敛一点了。经过上次事件，上级开始严重怀疑他的能力，怎么交换人质这种蠢事他都做得出？他被罚一个季度的绩效，还要写一份检查报告，最近都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。
和他一样夹着尾巴做人的还有朴珍荣，同样被扣绩效，被罚检讨。
王嘉尔找上门时，朴珍荣正在斟酌字句，抬头就看见了那个平日在警局里疯疯癫癫的谈判专家。
那人毫不见外坐在他对面，双手托腮，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，一脸期待。
“Jackson，你怎么把头发染回黑色了。”朴珍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。
“啊，哈哈”王嘉尔拢了拢被硬邦邦发胶固定住的头发：“黑色显年轻嘛”
其实是因为他知道，自己犯了错，最近应该低调一点。
朴珍荣没忍住笑了：“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
王嘉尔双手敲击桌面：“其实我是来请教怎样写检查报告的“
“你不要搞我啦，我最近都好忙。“
谁知王嘉尔听到这句没有知难而退，反而越凑越近，他走到朴珍荣面前，强行坐了一半的椅子，他拍拍朴珍荣的肩膀：“朴Sir，上面都不让你出行动了，每天坐在办公室写检讨，有什么好忙的。“
朴珍荣哭笑不得，心想我们根本不熟好吗。
王嘉尔强迫他看向自己：“总之上次是我替你做了交换人质，你得帮我。“
朴珍荣认命般点点头：“你想让我怎么帮你？“
王嘉尔笑得十分灿烂好看，朴珍荣心里一抖，就听见王嘉尔讲：“那就把那件案子的始末讲给我听吧。“朴珍荣的脸色沉下来，又马上调整好表情：
“这和你的检讨无关吧？“
王嘉尔耸耸肩，盯着朴珍荣：”其实我不是没长脑子才去做交换人质的。“
“那个人，明明已经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了，他只是想玩个游戏而已。“
“我想知道他在玩什么。“
朴珍荣皱眉：“你想去查他？你别忘了，你是谈判组的，不是O记的“
“是O记的又怎样“王嘉尔马上反驳：”你是O记的，不是现在也只能每天待在差馆饮茶？“
王嘉尔拎起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，朴珍荣认出那是取证用的。
“朴Sir，这是那个人的头发。“
朴珍荣笑着摇摇头：“Jackson，没有用的，这种人你没有当场抓到他，就没有办法让他坐牢。你知道吗，我们同那些人在酒吧喝酒聊天的次数要多过请他们来差馆饮茶。抓不到罪证，我们便要同他们和和气气。“
王嘉尔想都没有想：“那我就先同他们聊天咯。朴Sir，告诉我吧，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。“
朴珍荣叹了口气：“Jackson，你在白费力气“
段宜恩一眼就看到了王嘉尔，他实在是太突出了。
他把头发染成了黑色。
黑色的头发，黑色的衣服，在pub昏暗的灯光下看得不甚清楚，但他的那张脸却因此更加生动了，他坐在角落的沙发里，身边杂七杂八围了一大群人，他笑得很开心，眼睛弯起来亮晶晶的，偏着头同身旁女生说话，表情可爱得像个小孩子。黑暗中蠢蠢欲动的人有很多。段宜恩看见一颗小药丸跌进了王嘉尔面前的酒杯里，冒出好多气泡，瞬间就不见了。
段宜恩皱了皱眉头，走过去。
那群人看见站在面前的段宜恩，下意识都拘谨起来，恭恭敬敬喊一声：“Mark哥“
段宜恩摆摆手：“你们去玩吧，我同这位先生有约。“
王嘉尔抱肩，冷眼看坐在他身边的人：“我不认识你。“
段宜恩开了一瓶新酒，也没邀请王嘉尔，自顾自喝起来：“我认识你，王Sir“
王嘉尔盯着他：“段先生，你是在同我自首吗？“
段宜恩看着那双紧盯住他不放的眸子，有一瞬间失神，那双眼睛太好看了，黑白分明，睫毛绒长，双眼皮的褶皱恰到好处，拖到眼尾带了点如丝的味道。
段宜恩收了收心神：“怎么，你知道我姓段？我就不可以知道你是王嘉尔Jackson了吗？做我们这一行的，就是要认识每一位阿Sir。不然怎么混？场子怎么罩？”
王嘉尔点点头：“可惜的是，平时再怎么打点，到头来那么多四仔都打水漂了，想必段先生的老板一定很心疼吧？“
段宜恩知道这不是一个谈判专家该关心的事，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？
他抬手，王嘉尔微微躲了躲，常人根本无法察觉，但是段宜恩感觉到了，他在怕，和那天一样。
于是他往旁边坐了坐，离王嘉尔远了些：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“
王嘉尔叹了口气，一脸失望，拿起手边的酒，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把那杯酒放回去，又开了瓶新的，碰了碰段宜恩手中的酒杯，自己喝了一些。
段宜恩赞许点点头：“你倒是很警觉，知道自己的酒被人下了药。“
王嘉尔这回靠近了些，段宜恩嗅到一股很好闻的气味，是木头混合着龙舌兰的香气，他隐隐约约听见王嘉尔说：“还是要多谢你，十年前就让我学会不随便喝东西。“
一个看起来不超过20岁的男孩子向他们走来，王嘉尔起身去迎，同段宜恩讲：“下次见，段先生。“
不成想手腕被段宜恩攥住。
“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想同你道歉。“
王嘉尔不动声色挣脱出来，终于不再虚情假意对段宜恩微笑：“段宜恩，如果道歉有用，这个世界便不需要法律，也没有警察和法官这个职业了。本港是法治社会，我一定会抓到你，包你把牢底坐穿，到时候如果你还想和我说对不起，我可能会讲一句没关系。“
段宜恩看着王嘉尔的背影越来越远，这个笔挺的背影渐渐与十年前那个十六岁少年单薄的背影渐渐重合。
BamBam看得出他师父现在心情非常不好，为什么，难道因为他刚刚跳舞跳得太High，把师父一个人晾在一边，师父不高兴啦？
说出口却变成：“师父，你在呷醋？“
王嘉尔偏头：“我在呷醋？What the fuck？”王嘉尔锤了锤方向盘：“我有时怀疑你是不是外国人？”
BamBam举双手投降：“不不不，哥，哥，哥，注意开车。”BamBam心快跳出嗓子眼了：“哥，你谅解我嘛，我由细到大读的都是国际学校，所以中文不太好。”
王嘉尔火了：“我也读的国际学校”
BamBam：“可你是我师父啊”
王嘉尔觉得自己彻底被K.O.了，他无话可说。
把BamBam送回家后，王嘉尔把车开回爸妈家，这条夜路他十年前也走过一次，那时他一路上想了很多，最后决定忘记一切，当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十年后他才发现，原来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。
闭上眼都是那个人的喘息和汗水掉在脸上的触感。
王嘉尔觉得自己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。
他猛踩下刹车，把头深深埋进臂弯。
他需要在回家面对父母之前，先把自己的情绪整理好。
TBC
心疼嘎嘎！
